一车煤，拉住一个历史瞬间-浠河文学社
刊头题字：谢秋林 老师
▲ 修江堤 （王金石 作）
一车煤，拉住一个历史瞬间
【编者的话】
什么是历史醍醐灌顶造句？历史是条河。大河水，向东流，总是溅起浪花无数将神吧。那些浪花后来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也不用关心。什么是命运，命运是无数种偶然。大江东去傲啸封神，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那些岸、岸上的石头后来怎么样了？没有人知道，也不用关心。沧海桑田，它们只是偶然。那，那些被卷起的雪呢？腾空，飞扬东环影城，它们多美啊，似雪还雾，几乎跨入了生命的另一个层级；可是，瞬间之后尿糖试纸，它们落下，然后被湮没，然后如泥如牛，浊浪滚滚了午夜怨曲。生命如此，个人的命运亦如此。在社会大潮里，更是有着很多如此的瞬间，属于个人的瞬间，被大历史遮蔽的小瞬间。
以上是我读完王金石老师这篇小故事后的第一感觉。“燃煤之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沉重的主题。特殊的时代里小小个人的某个瞬间。王老师是一个画家美国舞男，他处理这样的主题有他独特的方式。时代背景快乐家家车，三言两语，犹如画里的天空，定下基调；个人的心理，很是细致，如他画笔下的那些不同颜色之间的碰撞与对话。那些心酸、委屈、辛劳、尴尬、无奈，尽在一车煤中。这一车煤也因此成为所有这些瞬间的载体，活在王老师的记忆里。
这也是个人心灵史的一个瞬间，在长河中或许连一朵浪花都不算；但它却是鲜活的，在个人的生命里，它曾经真真实实存在过。这也是“慧视界”编辑推送这篇文章的主要缘由。感谢历史亲历者对历史这个宏大命题的个人讲述。
——编者
▲ 一蓬枯芭蕉大观楼长联，足有书写性（王金石 作）
燃煤之急，燃眉之急！46年前，一个春天的故事......
时处青黄不接，农村缺粮愁柴，县人武部继续抽调我，搞民兵题材美术创作。上级要人，队里不放esee英模，几经周折，成行发呆哥事件。为保证完成上级交给的“政治任务”，县里抽调期间，我不轻易回家；可是家里境况，牵挂在心。
蔡氏兄弟，书香门第画传家，时为右派，在永春蔬菜队拖大粪车，常来文化馆歇脚。一天，与大哥伯森兄聊到家事，他们城镇户口，有煤指标，他慷慨答应送我100公斤煤票。当晚去了他家。北门蔡家，百年老房子周继先，没开灯，感觉黑乎乎的。天井余光，弟兄们吃晚饭的身影隐约可见。弟兄四人，全是单身，眼前微亮，犹见古元的一幅黑白木刻。弟兄们见我来，顿时生机一片昧宠！爽快的伯森兄，伸出援手，给我煤票，解燃眉之急，使我释然。
▲ 老街（王金石 作）
次日，我大早拉上文化馆食堂板车，到大礼堂前临时售煤百草传场，正好在县城的李健先也赶过来帮忙。你一锹，我一铲，200斤煤很快装好张效瑞，钱票两清，我拖起没有车辫（绳套）的板车，健先在后助力，推过坑坑洼洼，拖过大礼堂东南侧的斜土坡玩具人才网，满心欢喜，上路回家。
浠散公路，修通才几年，尽是土路石渣，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有车过往，躲避不及。我紧握光溜溜的车把，一路弯弯扭扭，坑坑洼洼。潘南奎溜出芦河，爬上分流铺，再下丁斯当，南拐方郭，途经道士桥，全程近30公里。我横拖直拽，推推拉拉，遇陡坡，走“之”字，遇下坡，双臂紧挟车把，扶摇托举，向前蹭溜...... 我身体本来瘦弱力气小，好在长流治河时拖过板车，化出浑身解数，气喘吁吁少年股神，汗洒一路，好不容易拖至快活岭向阳大队，再坚持两公里，便可到达我那异乡的家。
当我挨到快活岭平坦地段，正想歇口气时，迎面走来一个人。他是县财政局驻跃进大队工作组的一位老干部，操一口河南话：“你、你、你...... 人家社员大搞生产劳动，都缺柴烧，就你有门路，会走后门！”“上面需要你，下面不放人，你知道我们做了多少工作吗？囚鸟原唱！”“你太不顾影响！你......！”
真是“冤家路窄”，撞个正着。
▲ 心中丘壑（王金石 作）
我扶着撬得老高的煤车把，像一头被打昏的毛驴，忍气吞声（小不忍，则乱大谋），任他劈头盖脑地一顿狠批。性子耿直的北方人，他的气出了，扭头走人。而我呢？干的是“政治任务”，且将钱凭票买的煤，用自己力气拉回，咋就变成“偷煤贼”似的呢？车胎还好谋圣鬼谷子，算没漏气体操哥，我却怄气！一肚子委屈，摁下板车，如牛似驴，又俯首挣扎，准备翻越前面的高坡。后面，还有三座高坡等着我......
那天中午，我记不清吃过东西没有无水豆花文吧。人说天黑“赶路”，我唯恐到家太早。天黑之前，切勿撞进人的视野。我翻过白水井长坡，远远望去，白石磙山岗，一如卧虎横在前面。岗地锄麦人群里，依稀可辨那俩卡人者。为不被他们发现，我藏在枫树湾的一棵枫树底下，直到天黑、收工不见人，这才起身。冲过最后一道草塘坡，拖到平缓的湾前公路，再小心翼翼右拐，悄悄拖经多户人家门口，那时没有电，黑暗中将煤“偷”进家门。母亲见我回来，又惊又喜，又心疼......
其实，家里连煤炉子也没一个，煤拖回来怎么烧，放哪里烧，都毫无思想准备，太缺柴烧，“慌不择路”。次日，不待天亮，老景帮我，又悄悄“偷车”上路，彼此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 烤（王金石 作）
2018.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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