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探究清代政治史的佳作——《清朝皇位继承制度》读后-北京圆明园研究会
本文评述了杨珍教授的专著《清朝皇位继承制度》的学术价值，指出该书在材料运用和论证方法方面的特点，以及值得进一步挖掘和提升之处，阐明此书是认知清代政治权力运作的一部佳作。
杨珍教授的专著《清朝皇位继承制度》初版于2001年，于2009年再版，对初版进行了补充和修订。该书在清史学界产生不小的回响。
杨珍教授毕业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多年来致力于清代政治史研究，出版了多部论著，并发表了数十篇论文最强七友，其学术成果深受学界关注。《清朝皇位继承制度》无疑堪称杨教授的代表作之一。此书在王朝兴衰的广阔背景下，对清朝皇位继承的形态——不立储君、公开建储、秘密立储、再到不立储君的演变历程作了详细考察，展现出一幅生动的历史画卷：在最高权力传承过程中，各个利益集团如何围绕权力和利益进行角逐、博弈和调适集美双龙潭。
众所周知，清朝的史料芜杂，网易招聘而且真伪混杂。杨著作了大量的史料辨析比勘工作。冯天魁如关于清圣祖传位的问题宫灯杏仁蜜，该书对《清实录》记载的疑点详加考辨东华门夜市，指出其修改、伪造过程，认为清世宗系篡位。清世宗是合法继位还是篡位，学界争议颇大冥王娶后，迄今尚未形成定论。但是，杨著分析有力，颇具见解，值得尊重，足可成一家之言。另外，此书还对《清实录》的记载进行辨析，考察皇十三子允祥失宠之事，指出被《清世宗实录》删除的敏感文字，并对《清世宗实录》贬低世宗的竞争对手胤禵的情况进行深入剖析。
深入论证与阐释清朝特有的秘密建储制度，是杨著的一大亮点。此书将清世宗确立秘密建储制度放入政治权力斗争中详细剖析，并考虑到清世宗个人的性格、气质，一针见血地指出：公开实施秘密建储、清除皇室贵族中的反对派、组建新的中枢辅政班子军机处，此三者相互呼应，密不可分。该书对秘密建储制度的论述十分到位，既指出它是中国皇位传承中的制度创新，是对嫡长子皇位继承制的局部扬弃，是皇权极度集中与强化的有机组成部分，体现多元文化特色，又指出其局限性：无法完全避免侵越皇权的情况、对暗定储君总体素质的提高不利、保密宗旨难以严格贯彻。杨著如此评价秘密立储制度：秘密建储制度体现出兼容并蓄、博采众长的多元文化特色，这既是它的突出特点，也是它之所以高于汉族王朝传统的建储制度，成为中国古代解决皇位传承问题最佳模式的重要原因。这段评论是十分中肯的。
该书注重分析不同的文化背景，关照到满蒙汉文化的碰撞与融合。如对满洲早期汗位继承制度的探讨，杨著提及蒙古幼子守产制的作用，认为满洲的汗位推选制度受到蒙古的影响[]。又如清圣祖眷恋满洲旧俗，青睐皇十四子胤禵的英勇强健、率直无畏。诚如刘凤云教授所言：在政治事件与政治过程中发掘其背后的文化因素，是政治史研究从理论思考和问题意识上进行开拓的重要路径。
运用多种语言材料，是杨著的突出优点。该书依据第一手的满文档案，还广泛搜集、利用汉文文献、满汉文玉牒、西方传教士的记录大洋岛，全方位、多角度地探讨清朝的皇位传承制度。不过派瑞林，对域外文献，这部著作仅仅征引了法国传教士白晋和捷克传教士严嘉乐等的记载，对其他传教士的文献未加引用。雍正史专家冯尔康先生在回顾清世宗继位材料的发掘和拓展过程之后，指出：西方传教士的文献，我们现在利用得还很不够，白晋、马国贤的资料为研究者注意了，其他的还很多，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如果杨著能够更加充分地挖掘和运用西方传教士文献，对清代皇位继承问题的探讨将会更加出彩。
在中国古代，皇权、储权与后权之间的关系极为复杂微妙。清朝也不例外。杨著在论证过程中也贯穿着这一思路，注意到后妃与皇帝、储君之间的关系女黑侠黄莺。皇太极的立储及皇位传承、清圣祖立嫡长子为太子、清高宗在执政初期的立嫡思想和执政后期的择贤之举，无不掺杂着皇帝对皇子及其生母的个人感情，后妃的家族背景等因素。这些现象均充分证明：尽管在政治运作和政治斗争中利益至上，但是又绝非全然不讲感情。杨著经过严密论证提出：清末慈禧太后长期专权是皇权高度强化与集中的结果，因此她能够以懿旨确定储君，但是她迫于形势而无法重用外戚。因此，杨著也反映出这种取向：让政治制度背后的“人”走出来，成为制度史研究中的主角。不过，在清朝特殊的族群背景中讨论皇权、储权与后权的三角关系，还有一点值得关注，即清太宗、清世祖均立蒙古女子博尔济吉特氏为皇后，体现满洲、蒙古结为政治同盟的需要。可是，从清圣祖朝至清文宗朝100余年间昆曲六百年，虽然“满蒙联姻”制度作为基本国策被持续执行，但是清朝再也没有册立一位蒙古皇后，宫中也很少再纳蒙古女。这种背景不仅能够杜绝皇宫中满蒙混血的嫡子出生，还能够大大减少满蒙混血的庶子的出生几率，其对皇位传承的影响，似乎能够再行挖掘。
清朝皇位传承的空间位于其政治权力运作的核心区。杨著在论述中留心到空间问题。如此书在探讨清圣祖的诸位皇子的派系时，注意到王府的空间布局。该书在叙述清圣祖崩于北京西郊的畅春园、清世宗如何继承大位之时，强调了畅春园这一特定的政治空间的作用。但是，清代北京西郊的“三山五园”（即圆明园、畅春园、万寿山清漪园、玉泉山静明园和香山静宜园），尤其是圆明园、畅春园，甚至承德避暑山庄的地理空间与清代皇位继承的密切关系，实有进一步深入发掘之处。非常巧合的是：清帝实施秘密立储之时，恰恰是清帝常常在圆明园生活起居、处理朝政的时代。清世宗常居圆明园理政，以及园内不设东宫、让诸皇子集中居住于皇帝寝宫附近的“洞天深处”机械特工，当视为与秘密建储制度相关联的居住格局。杨著论述道：清仁宗是清高宗运用秘密立储择贤而立的皇位继承人，不过，高宗在内禅后，从嘉庆元年（1796）至嘉庆三年（1798），仍然作为太上皇以训政的名义独揽大权，居皇帝之位的仁宗形同傀儡。其实，清世宗和清高宗经常居住在圆明园的“九州清晏”处理朝政廖晓乔。“九州清晏”正是清帝的寝宫爱败妈妈网。可是清仁宗刚刚即位，并没有住进“九州清晏”，太上皇还专门将自己当皇子时居住的“长春仙馆”赐给仁宗居住。这无疑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政治信号！此居住格局恰恰与清仁宗还没有掌握实权的政治现实相对应。质言之，“园居理政”模式对清代皇位传承的影响，值得进一步深究易信网页版。更进一步讲，清代的“三山五园”不仅是清朝皇室的生活空间，还是权力核心人物活动的政治舞台。将与皇位传承相关联的皇室成员和官僚纳入研究视野，与“三山五园”的自然、人文环境、园林文化、族群文化、历史精神相结合探讨政治行为、政治过程，不失为拓展清朝皇位继承乃至政治史研究的一条新路。
另外，清仁宗和清文宗皆崩于避暑山庄，新皇均在这座皇家园林即位。那么，避暑山庄这一特殊的空间在这两次皇位传承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此问题还需要分析。尤其是清文宗崩后，两宫皇太后（即慈安太后与慈禧太后）在避暑山庄如何跟以肃顺为首的顾命八大臣争斗、斡旋，以及如何跟远在北京的恭亲王奕?等高官联络等，地理空间无疑是分析“辛酉政变”的关键因素之一。杨著在探讨这场政变和慈禧专权问题时西游后传，倘若能够从这一视角切入，当能新意迭出黄一一，更上一层楼。
总而言之，《清朝皇位继承制度》一书体现出作者深厚的学术功力，既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又叙事流畅，具有很强的可读性，是认知清代政治权力运作的一部佳作胡宝珠。